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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靖 ABO】琅琊轶事 (4)

啊!看这娇软易推倒的琰琰!

艾米丽的油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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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名词【标记=连枝印】




四、


 


山中宁静,夏日悠长,紫藤花掩映着斑驳的白墙,偶有轻风拂落花瓣,散开醺人幽香。如若有心人刻意细细探寻,沿着白墙再行百来步,分花拂叶,方可见得花藤掩住的朱门。


朱门之后,长廊相连,蔺晨沿长廊行前行,不多时便见有一人侧卧在宽大躺椅上,合眼小憩。


有人行至身侧,萧景琰竟毫无察觉,只睫羽微颤,如蝶翅欲飞。他鲜少这般安静乖顺,现下宛如一块温润美玉,触手生温。蔺晨悄然顺手抽去萧景琰头上发簪,散了满头青丝,揉按风池穴。


这一番动作,总算惊醒了熟睡之人,萧景琰蓦然睁开双眼,眸含星露,睡眼惺忪。蔺晨挤挤挨挨地坐在躺椅边,凑近了瞧他微红的眉眼——如自画中来,看不够。


蔺晨莫名出现在身畔,萧景琰警铃大作,急忙撑起身子,却发觉双臂无力,复又躺回去:“你……”


似乎连说话也比往常绵软些许,萧景琰一惊,暗道定是蔺晨所为。蔺晨也不怕夏日燥热,挤上躺椅,与萧景琰相向而卧。竹叶清香若有似无,隐隐传入鼻息,蔺晨用食指缠绕起萧景琰的一绺黑发,眸光如云海变幻不定,若有所思。


昨夜自此处冒雨离去,蔺晨又是彻夜未眠,他拘泥于和亲之事,却忽略了某个细节。方才隐约嗅到竹叶清香,蔺晨才意识到,萧景琰信香未变,并未与兄长缔结。


如是想着,蔺晨蓦然抬眼,再度望向萧景琰时,隐隐露出考量之色:“我有一个疑问,你要如实以答。”


蔺晨眸光灼灼,教萧景琰惊疑,隐约想到,定是他瞧出了某些端倪。


“你与兄长感情甚笃,为何不曾缔结连枝印?”说话时,如有万千棱镜落入蔺晨眼中,他神色极亮,颇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萧景琰本以为是要逼问祁王兄用兵之法,不想蔺晨竟在印记上看出了破绽,暗自惊了一惊,面色却是不变,犹是冷然眉眼,只是声音无端绵软:“我初来琅琊时,前阁主已病重,即便新婚夜里,也无法缔结。”


床笫之间,缔结连枝印是头等难事。前阁主身子孱弱,萧景琰以此应答,虽不能使蔺晨全然相信,却也无法反驳。蔺晨本欲追问,却听萧景琰抢白:“蔺阁主打探这床笫之事,当真里子面子都不要了?”


分明是咬牙切齿的模样,可声音分外绵软,蔺晨似乎心情大好,不再纠缠于此,反倒逗弄萧景琰:“今天你服下了一味药。”


身子的异常必然是与此药有关了,萧景琰望着他,凛然之色渐显:“你给我下药?”


“总不能时时绑着你。”蔺晨回以善意的微笑,“你可知晓软侬语?”


“竟是这个!”萧景琰听得,眉宇紧蹙,若非浑身无力,定要教蔺晨好看,“你竟爱用那些下三滥的东西。”


软侬语是何物?


说起来由,还得追溯至蔺晨十六七时,正当年少轻狂,又精于医道,为戏弄一众损友,闭门数日才调配出此药。它与寻常迷药不同,若不服用解药,一年半载也休想恢复气力。谁知,本意嬉戏胡闹的药,不知被何人流传出去,成了外面人贩子绑人的利器,再野的玲珑子只要沾上丁点,都会筋骨酥软,最终只留下三分气力用以说话。


因而,调配之人都未曾命名的迷药,到了外面却有了这样一个拗口又贴切的名字。只能软软侬语,岂非软侬语?


现如今,这软侬语用在了萧景琰身上,只洒了指甲缝里的一丝半点在茶水里,便教他气力渐无。萧景琰不甘地试图起身,却只能吃力地挪一挪身子,如落在棉花之上。


蔺晨似乎颇为满意,悄然勾唇,自宽大躺椅上起身,继而将萧景琰横抱入怀,与他耳语:“明月入我怀。”


萧景琰耳垂微热,颔首不言。


蔺晨将他送进里间床榻,倚着床围坐好,自己却一撩下摆,随意地坐在脚踏板上。萧景琰垂眼望向蔺晨,也不知他意欲何为,但可以确定的是,无论怎样,如今的自己反抗不得。


蔺晨自怀中拿出一枚赤金脚镯,坠着三枚豆大金铃,稍稍抖动便闻铃声嘤嘤,倒也可爱。只是萧景琰并不这般认为,紧锁的眉宇拧作化不开的结,只可惜药力教他怒叱之言失去严厉:“不可!蔺少阁主岂能这般折辱于我?”


“怎会是折辱?”蔺晨抖动脚镯,只听金铃颤颤,清脆如莺啼,“但若景琰不愿意,我也不会强逼。”


说话之间,蔺晨已褪去萧景琰的白绫袜,虎口握住脚踝,摩挲肌骨。再凛冽英武,也终归是玲珑子,掌心的骨骼别样纤细,兴许是药力之故,还有些许轻盈。


“只要你说来祁王惯用的兵法,我绝不刁难。”蔺晨仰头望向萧景琰,眉眼入鬓,唇角含笑。


萧景琰摇头,嗤笑道:“不可能。”


赤金脚镯扣在足踝,略空出一小指的宽度,不紧不松。蔺晨忽然起了玩心,二指一弹金铃,就听闻嘤鸣不止。萧景琰气恼,略撇开脸,不再同蔺晨交谈。


蔺晨坐到床榻上,揽萧景琰入怀,叹息道:“三年未见,你的水牛脾气分毫未改。”


“你怎就不明白,祁王攻我琅琊无论成败,都难得善终。”


此言一出,萧景琰不免惊骇,等圆了眼眸望向蔺晨。蔺晨得到如此回应,才继续与他分析:“依我之见,此番败了倒是好事。”


萧景琰瞧出蔺晨的私心,不由冷笑连连,口中讥讽:“原来是换了法子套问我。”


“他若成事,你父皇兴许眼前还不会再度动杀机,但日后再无内忧外患,忧心皇子拥兵自重也是迟早的。”蔺晨将所思所想娓娓道来,把这些道理掰开揉碎了告诉萧景琰,“他若败了,琅琊阁尚存于世,梁帝若动杀机,我大可庇佑他周全。”


蔺晨望向萧景琰,每字每句皆是肺腑之言:“景琰,琅琊遍知天下事,各国细作传来为利益权衡殃及无辜的情报,我自幼便看惯了,你要相信我。”


往昔历历在目,祁王麾下亲随尽遭屠戮,直到萧景琰奉命和亲前日,齐王府后院的梨树上,还悬着空荡荡的白绫。萧景琰眉眼低垂,无声叹息,眸中沉沉地敛着哀戚:“如今梁与琅琊已势同水火,我还怎能相信你?”


不是不想信,是无法信,他们的隔阂犹如天堑鸿沟。


蔺晨从未料想,他与萧景琰也有此一日,分明近在咫尺,却如远隔天涯。先是与兄长和亲之事,在事梁国背信开战,太多的事情左右着他们的命运。


无端的沉默倏然而至,他们都有些无所适从,听着窗外虫鸣阵阵,心烦意乱,又各自倔强地闭口不言,谁也不曾率先打破无言的安静。终是蔺晨最先耐不住,起身拂袖而去。


萧景琰身上无力,倚在床围目送蔺晨,见他的剪影映在屏风上,头也不回地朝外间走了。直至脚步声渐远渐无,萧景琰终归卸去了凛冽,合眼叹息。


时至今日,他又能如何?大梁乃是母国,自不肯背叛,而恋慕之人却已掌权琅琊,二者皆不能负。如若今时陷落大梁牢狱之中,萧景琰也定不会吐露琅琊阁秘事。


这是他唯一能守住的底线,也是唯一能做到的。


不多时,蔺晨竟又折回,手中捧了一碟绿豆凉糕,一碟腌渍青梅,放在案桌之侧。继而扶萧景琰落座,递上竹筷子:“我们都要压压心火。”


行走之时,金铃细碎嘤鸣,终打碎了近乎凝滞的氛围,蓦然生出几许暧昧。萧景琰结果竹筷,手中却不什么有力,与那凉糕周旋良久,也夹不开半点。


蔺晨轻笑出声,横遭萧景琰一记眼刀,只得讪讪收了笑意,举著将青色凉糕一份为二,送到萧景琰手边。


瞧着这光景,萧景琰忽而想起从前在东海的时日。海滨多以鱼为食,萧景琰却最不善食鱼。蔺晨总要嗤笑一番,可转而便剔出了鱼刺,专将那鲜美无刺的送到他碗中。


这样的时日,再不能得了。萧景琰垂眸,睫羽投落在眼下,掩住隐约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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