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
约稿戳QQ

自来自去庭前喵

美人赠我糖葫芦:

有段时间我非常想要注销掉这个账号。现在也想,平均一天想个百八十次吧。


我曾经打开Lofter的设置主页,咬牙切齿瞪了“删除账号”的按钮许久,终于在打扫完卫生整理完书桌以后放弃了这个念头。


我改变了策略,决定判处这个账号长久不再登录的酷刑。


这种行为真幼稚啊。就像小时候被父母打骂,哭天抹泪儿完之后就想从窗户跳出去,试图用这种壮烈惩罚他们。


如果世上的难题不能被眼泪解决,那它同样也不能被自我毁灭解决。


意识到这点以后,我甚至觉得注销这件事本身毫无意义。


但并不妨碍我每天都来几遍天人交战,以说服自己留在这里。




其实我根本没有注销的理由。我没有被圈子掐架波及过,没有被恶意私信骚扰过,幸运的时候,还会得到一些可爱朋友对我写的文的喜爱。


所以为什么要注销,你四八四撒?!


没错,我就是傻。


说老实话,我经常在大家的留言面前惴惴不安,绞尽脑汁想要回复,最后却一个字一个字删掉。


情商,或者说EQ这个概念刚兴起的时候,我们初中班主任给我们做过一套情商测试卷,我得了个特别低的分,连班级里一直吊车尾的那几个男生都比不过。我还为此掉了眼泪。


后来每次说起“情商”这个词,我都要怒斥这是伪科学,拿来骗钱的懂不懂。唯有如此才好掩盖我的慌张,生怕别人戳穿我苦于交际的现实。




网络兴起以后,一切才变得好起来。像我这样的社交白痴(或者像小师妹说的那样,自杀式社交倾向者)也能凭借着不必当面和即时的便利,在网上找到几个能聊得来的朋友。


前几年经常有人转一类文章,现在大概没有了。大意是说“成功人士才不会每天挂在网络上,只有卢瑟才每时每刻宅着上网”。每次我看到这种文章都好惶恐,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变成了时时在线的可怜人。那岂不是比在朋友聚会上喋喋不休还要可怜?


可是没办法啊,我在现实生活中的朋友很少。虽然我不讨厌一个人吃饭逛街看剧,但也无法体验很多只有两个人去做才会比较开心的事。


在我肤浅的想象中,最理想的朋友关系应该是能够在一起愉快地做各自的事情。


网络大致上满足了我这样无聊的愿望。


但我还是时时感到厌倦和恐慌。




等待莫须有的回应很辛苦的,尤其是在那种极度空虚恨不得抱着人大哭一场的时候。小心翼翼把情绪收敛在每行文字里,盼望有人能够读出那里头隐藏的无计可施和无以为继。可读出来了又怎么样呢,他们也无能为力啊。


每当我感受到这种烟灰般的倦怠时,我就不可遏止地想要注销账号。或许我希望凭借这种虚拟的自杀行为收获一些安慰,这和有些人晒出自己精修后的漂亮照片却说自己长得真丑是一个道理。但理智告诉我,不,不会有的,you stupid. 再说我凭什么要求人家给我安慰呢,这关人家什么事儿啊?


总之,我终于还是没有注销。




意识到自己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特殊性的那个时刻太痛苦了,过了也就好了。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这种无法消解的苦闷中活着。




想要注销的另一个理由是,我始终觉得我的人生太失败了。写过的每一篇文,说过的每一句话,并不会在久远以后变成什么闪闪发光的回忆。更多时候,它们只会变成黑历史。我很理解为什么有些人特别爱删自己写的文章或者广播,我也很爱删文,更委婉的方式是设置成“仅自己可见”。时间不停止,往事不回头,人生才会稍微值得过一些,不至于让我被过去自己的愚蠢和挫败湮没。但网络会保留所有过去的遗迹,反复提醒我,你就是个大傻逼哈哈哈。我可以在现实生活中假装我不曾喜欢过某个明星或者不曾看过某部烂片,却不能穿越回去提醒过去正在写日记的自己:快停下,不然你就等着被别人挖坟的时候哭去吧!


还好我不爱自拍,也不喜欢在社交媒体上放自己的照片。否则万一以后我得罪了什么人,大家指着我的照片嘲笑,你看这么黑这么丑,还矫情个什么劲儿呀。想到这个,我就害怕得要死。




昨天,我的室友告诉我,她捡到了一只喵。我很兴奋,催促她多拍些照片给我,又特别热情要给喵取一个了不起的名字。我还没来得及把名字取好,早上室友就告诉我,喵跑了。它并非是在吃饱喝足之后跟许多无法接受家居生活的流浪猫一样偷偷溜走的,而是是在卫生间上完厕所,吃了一个狗罐头之后(从不二那里抢来的,小金毛很委屈),领着我的室友走到门口,轻轻用脑袋撞了撞门。我室友只好开门让它离开。


一段美丽的插曲。无头无尾,自来自去。我说,这只喵简直就是侠客啊。还是唐传奇里那种。


我永远也学不会这种潇洒。


我可是个为了某个令人不快的评论都想要立刻注销掉账号的人。




“院子里正在玩耍的那猫,就是三百年前同样跳跃和嬉戏的那一只。”


电脑屏幕前正在纠结要不要把这篇日记发出去的我,还是两年前那个为了一个点赞和一条评论而激动得彻夜难眠的我。




流动不居的是时间,死不悔改的是这个庸俗的我。




啊,结果今天也没能注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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